苟长武瞥了营茂一眼,瞧他瞪圆了眼睛瞧自己,便开始念叨了起来。
“营大哥看着俺作甚?唉……心里难过这面上便挂不住,倒是叫营大哥瞧了笑话。……可长武也是无法,在前面看着老爷伤神,也不敢叫他瞧去更添担忧,只能跑这儿来坐会儿了。”
营茂一听是官人伤神,赶紧上前仔细打问。
“那药方即已起了作用,官人还有何事可伤……?”
他这是关心则乱,问完才觉自己唐突,或是人家家事呢?
刚要道歉,却见苟长武此时竟是哭出了声,那眼泪掉的拿着衣袖子擦都擦不过来。
“呜……营大哥有所不知,这几日你未出门,不知外头的难处情有可原,老爷虽知道,却是毫无办法,只能于心中忧愁。长武瞧着难受,却无法分担,故才会……呜……”
营茂瞅着他哭心都揪了,这可真是够磨人的。
“到底是何事?竟让官人如此为难?”
“呜……还不是外面断了药材,俺们老爷才跟着着急上火,有心出去将药方散了救更多人命,再者求药救镇上百姓,却是连城门都出不去,你说老爷上不上火?”
听得这消息,营茂同之前的苟长文一样大骇,将药方散出去?!
“这……官人真是要将药方散出去?!你未听错?!”
苟长武哭着抽空狠狠白了他一眼,好似在骂他不识好人心。
其实营茂未曾没想过若是能用这药方救更多人该多好,可他亦深知越是底蕴深厚的人家,越是在意自身传承,而书籍乃是传家根基所在。故此,便是家里书山书海留着发霉,也绝不愿放出一片纸张叫外人瞧了去。
如今官人竟然想要将价值万金的药方散出去?!
营茂未再说话,只深深瞧了苟长武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
苟长武眼见着他出去立时停了眼泪,向外张望了一下,摸摸发热肿起的双眼,想一想没敢跟过去,待人走远了,赶紧出门拐个弯去了马棚。
“得给马儿刷毛了,狗食盆也得刷一刷再添新水了……”
……
另一边营茂大步由后门进了堂前,待看到守着窗户愁眉不展的官人,直接便走了过去。
老爷子听到脚步声转过来,便看见营茂已经大步走到了跟前,而且那姿态就像要出征的将军一样气势非常。
“官人,营茂有事求见。”
“嗯?你先起,有话说就好,俺能帮的一定帮。”
营茂又是一揖到底,待老爷子伸手相扶便从善如流站了起来。
“官人,营茂见官人多有忧愁,心思不属,怕是遇到了难题,不知营茂可否为官人解忧?”
“这……”
老爷子被他问的一愣,虽然他是问,可语气却是板上钉钉,想到某种可能,转头一看,苟长武确实不在屋内。
“你也知道了?”
“是。”
“唉……这城门……哪是那么好出的?一个不好……”
老爷子说着摆了摆手,继续看向窗外,此刻又开始隐隐约约的传来哭泣声。
就在老爷子听的心烦意乱的时候,营茂突然出言拉回了他的思绪。
“官人,此前营茂因丢失腰牌,且徒生了事端,遂恐多有误会,而并未表明身份。今日己溺己饥,心切之下说来好叫官人知晓,营茂乃侍卫亲军马军司勇胜都副兵马使,此前连同坐骑一同丢失的所有物什中便有腰牌等一应身份信物,如今身上毫无分辨之物,不知官人愿不愿信营茂并非歹人,而一心助官人救死扶伤,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