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筝的话让岑六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也让她紧紧的握住顾筝的手、哀求道:“好妹妹,求你千万别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尤其是别透露给祖母知道。你也晓得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得罪不得夫人,哪怕是为了我姨娘、我也得忍……”
这样的岑六娘让顾筝不忍再训她,也让顾筝突然不想给她灌输自强自立、别被人欺负到头上这些观念了,只满心无奈的顺着她的意思给出保证:“好,我答应你谁都不说。”
顾筝的保证让岑六娘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回原位,更让她满脸羞愧和感激:“弯弯,谢谢你!我知道你一直都真心待我,也知道你此刻心里一定会怒我不争,但这就是我的命……我既为庶女、又没个厉害的姨娘,那就比不得二姐姐她们,只能低头服小、少招惹是非。”
顾筝其实想告诉岑六娘、庶女也可以自强自立,也可以靠自己奋斗出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顾筝心里十分清楚,清楚岑六娘和她不同———岑六娘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姑娘,她没有看过那些描写庶女们如何混得风生水起的宅斗小说,她也没有超前的现代观念,在岑六娘的观念里只有“服从嫡母”这四个字,毕竟只有服从嫡母、她的未来才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美好的期盼。
于是为了不让彼此继续伤感,顾筝很快就拣了些别的话岔开话题:“前一阵儿老听你提起小王爷他们,今儿我总算是见着了……要我来说,他们也不过如此嘛,哪有好到让夫人和赵姨娘都争着把闺女送到他们跟前的地步!”
岑六娘识趣的接下话茬,柔声细语的说道:“夫人和赵姨娘不仅仅是看中他们的样貌才学,还看中了他们的家世背景———他们一个是将来的裕王,一个是宣平侯的嫡子、将来少不了恩荫封官,府上哪位姐姐真有福气嫁与他们,将来都只有享福的份儿。”
岑六娘说这些话时眼底有着一丝很淡、很淡的羡慕之色,那丝羡慕的神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哀伤:“我就是羡慕也羡慕不来,他们都不是我可以高攀的人……我哪有资格同几位姐姐争?”
顾筝对梁敬贤等人却是兴趣缺缺,对谈婚论嫁更是没丝毫兴趣,因此她便又把这个话题丢开、改而拣了岑老爷的不对劲和岑六娘闲聊:“昨儿舅父是和赵姨娘他们一道回来的,听说是去妈祖庙附近寻访一位隐世名医……”
岑六娘先前并未在场,因此顾筝把荣寿堂发生的那一幕简单的说了一遍后,才皱着眉头和岑六娘讨论道:“六姐姐,你可知舅父最近是否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我瞧着他先前心情似乎很是不佳,虽没在荣寿堂呆多久,但他却从头到尾都眉头紧锁、脸色也十分难看。”
岑六娘听了后仔细的回忆了下,便把她所知道的事都告诉顾筝:“我只知道父亲这些年来*经常四处寻访名医,也经常邀请名医到家里来吃酒。听说是父亲的至交好友平凉伯多年来一直被难治的顽症缠身,父亲为了帮平凉伯,这些年来一直动用各种人脉关系、尽心尽力的替他寻访名医,可惜平凉伯的病却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顾筝听了不由好奇的追问道:“姐姐可知那平凉伯所患何症?”
岑六娘听了仔细的回想了一番,确定岑老爷从没在李姨娘面前提过,她也不曾从别的渠道听说过此事后,摇头答道:“这点我倒是不知,似乎父亲很少在家里提起平凉伯所患之症,就连姨娘也从没提过……”
岑六娘说着顿了顿、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随后她略微犹豫了下、方才推心置腹的叮嘱了顾筝一句:“对了妹妹,你今后切记别和钱姨娘、以及七弟走得太近了。”
岑六娘这话让顾筝感到十分不解———无论是李姨娘还是岑六娘,都没见过她们平日里和钱姨娘以及岑七郎有过任何过节啊!怎么岑六娘无端端的会劝她别和钱姨娘母子走太近?
顾筝向来和岑六娘是无话不谈,自是毫无顾忌的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姐姐为何如此叮嘱我?莫非钱姨娘和小七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