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之所以称为平静,是因为生活里不能有任何风吹草动,一旦打破,往往伴着无尽风波。
此刻,平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不过不是他二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自远而近,不多时,声音便到了院子内。
张明远忽然很烦躁,心气不顺,更蛋疼自己的悔粗枝大叶,在做出‘享的半日浮生闲’决定时太过匆忙,没去翻翻黄历,推算一下今日的吉凶祸福。
‘黄道吉日’这个东西很神奇,也很实用,它是趋吉避凶、祈福禳祸的重要手段,必须要提高它应有的社会地位,当然这也不是粗陋无知的现代人所能理解的。
“看来今后的日常生活中要多增加一项封建迷信活动。”
张明远喃喃自语:“我必须要引领这个潮流。”
来者是身着官服的新任知县霍与瑕、主簿王玄,以及戎装着身的杜闻铭、杜淮父子,当然心忧如焚的罕皮也赫然在列。
张明远腾的一声坐直身体,青筋暴露。
“霍大人,您们这是?难道倭寇又入侵了?”
张明远扭头瞪视罕皮,大喝一声:“罕皮,取我战刀,待我横刀立马,将这些杂种斩于马下。”
语气刚毅果断,令人为之动容,睥睨天下气势爆棚满满,与女子无聊对峙中产生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
于是众人瞬间石化,脸上青红蓝绿黑,精彩纷呈至极。
轻咳两声,霍与瑕哭笑不得:“公爷你也敢斩下马?”
“咳咳,这个.........”张明远真气四泄,萎靡低下头。
“刚接南京守备国公府飞马传递文书,魏国公全副仪仗出行,正往县衙方向走来,公爷锦衣亲军亲自来报,要你在此地迎驾......”霍与瑕叹息,悲催无奈道:“只准你一人接驾,难不成是冲你而来?”
犹如晴天霹雳,张明远极标准地在太师椅上写了个大大的‘北京躺’。
好像有点不合理,徐公爷还在县城客栈,迎驾文书却从南京发出,县衙到客栈几百米....还摆全副仪仗?
思路好乱,最近好烦。
“哼!”
冷冷的娇吒声在耳边响起,还透着傲娇的舒爽。
欲哭无泪的心情因为这个‘哼’字变得更加绝望。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人在江湖飘岂能不挨刀?
该来的总是要来,可张明远从没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到来?他能体会到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屁股上被踹一脚的羞辱心情,何况被踹之人还是一位年过半百雍容矜持的老国公,这是蔑视权贵的疯狂举动,更是挑衅皇权的无良行为。
踹了国公岂能没事?你让执掌数万战争机器的老权贵脸面何存?
张明远不是没想过逃之夭夭,可对形势的善良估计又让他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从而造成了今日之危局,作为一位有理想、有本事、有担当、更有血性的新时期四有特战军人,他可不愿就此被困在危局之中,胆小懦弱不是他的风格,引颈就戮更不是他的风采。
虽不能睥睨天下,也不能任人宰割,穿越的目的岂是挨千刀的?
真尼玛被穿越小说误导了,金手指在哪里?美丽的邂逅又在哪里?统统都尼玛谎言,简直误人子弟。
腾的一声,张明远再次站起来。
“罕皮,招呼兄弟们,抄家伙.....”
话音未落,耳边便想起无尽的唏嘘声。
“你......”霍与瑕浑身发抖。
“你敢?”女子娇吒愤懑不平。
“张公子,不可.........”杜老爷子苍老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