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娘不以为然地把方子还给他,“你看看这样行吗?”
沈天一看到后面加上的柴胡,想了半天,越看越觉得改的那两位药好,“你也懂医术?”
“不懂,但是我知道柴胡既可以疏肝理气,又可以达到退烧的效果,配上你的活血补血方,正好发挥出他的效力。”
“对,受教了。”沈大夫说完尴尬地挠挠头,转过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还摇头晃脑地在念着什么。
见萧锦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蓝灵待沈大夫走了之后,进了席绍戎的房间。萧锦娘看她忙里忙外,端水进屋,不一会又开门出来走到萧锦娘的面前,淡淡道:“萧小姐,我想您昨晚也听说我们主子要我去转告你的家人的话吧,现在已经过了辰时,怕是他们醒来找不到你都快急疯了,蓝灵不才,配不好酒和水的浓度,还是您来给主子退烧,我去安抚你家人去?”
“可是我毕竟是个女子,我,我怎么能?”萧锦娘还没有说完,蓝灵身形一扭,刷的一下没了人影。
推开门进了那人养病的房间,这里除了一应的桌子椅子,在墙角的不远处放着一张锦榻之外,其他在
再无什么装饰。但是这样的简单低调的布置,不但能容纳很多人,而且还会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此时的席绍戎已经被人把伤口重新包好了,一个时辰以前还对她甩脸色气她对她实行言语刺激的人现在盖着条锦被,看起来安静地像是睡着了。
萧锦娘看不过他这样沉睡不醒的样子,走进去,探身伏在他的头上,用手触摸了他的额头。反射性地又缩了回去。
天啊。这么烫。比上次闯进萧家的时候还要烫,真是,这么大的人了,知道自己有病还要动用武力,知道自己的伤还要甩什么飞刀,耍什么酷呢,当你是小李飞刀啊。
她使劲朝那人的脸庞看上去,发现他还带着面纱。
真是小孩子脾气,她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他是美男还值得她偷窥一下,可他算是吗,整个就是一皮包骨头的小青年,都烫成这样了,还知道气她。
萧锦娘拿起手帕,在铜盆里浸湿,忽然觉得酒味不大,又把桌上的绍兴酒打开,倒进半瓶。
她上辈子欠他什么了,跟这样的人一直撇不清了,她那夜救他,完全是出于本能,一个医者救死扶伤的本能,为何偏救了个腹黑无敌的。他不是那夜就走了,为何跟她们这些行程极慢的车队走到一起了?
诸多疑惑,让她心思不宁,可是看到他晄白的脸色,摸到他气若游丝的脉搏,他不省人事应该不像是装的。
她拿起帕子先在他眉头的另一边擦着,然后顺着他的脸庞擦了脖子,然后就该是,好吧,她咬咬牙,掀开了他的被子,权当自己是个护士,正在为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做全身护理吧。
疾病面前人人平等,就算是把她气的五冒三丈的人也不为例吧。
虽然做好了思想工作,但她还是又跑到铜盆那里把帕子重新洗了一遍。她大力扒开他的胳膊,把帕子沿着他的手阳明心经的路线扶摇直上一直到了他的腋窝。
在腋窝的地方重复擦了五遍,又擦另一个胳膊,他的手心,脚心。
擦完之后,她长出一口气。就在她偷偷撕开沈大夫包扎的伤口,想要看他伤口复原地怎样时,有人端着药进来了。
“你,你在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啊?”
“可是,我看见你把绍戎的纱布撕开,你是不是想害他?”
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岁穿着华丽罗衣的高贵女子,噘着小嘴,眼睛浑圆,惊讶的时候几乎能从眼眶里跳出来,怎么这样腹黑的男子身边还有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永久不出门脑袋被憋坏了。他一个云端高阳般的人物,身边多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服侍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她叫什么,叫他邵戎,叫他的名字?她只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姓名,可见这女子不是一般的人。
“我只想给他看看伤口,并没有要害他的意思,你不要大惊小怪。”她觊觎解释,似乎这样就能掩饰心里蓦然空虚的那个角落。
“是吗,好,如果你是想看他的伤口,请问你现在看好了吗?看好了是不是可以出去,我要喂他喝药了?”
萧锦娘很想说,我对他没有非想,你不要一副抓小三的样子,这样搞得她好像真的陷入某个死角,在那里憋着,郁闷着出不来。
“好。”萧锦娘转身出去了。
既是她能端着药进这个房间,一定是蓝灵吩咐她熬的,那她一定会伺候好他的。这里没有什么事,她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