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湛言眼底暗潮涌动，凉凉问道：“顾女士，我只问你一句话，三年前六月十二日的傍晚，在B市的仁雅医院中，你都做了些什么？！”最后一句话，卫湛言本来冷静的声音徒变森然，也是因为他这句话，顾母神情大变，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惨白。

卫长天忍不住对卫湛言侧目，这个孙子在他眼中，一向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能牵动他心思的只有卫家的利益，第一次，却是见他因为一个女人愤怒至此，即便是当年秦悠离世，他也不曾显露过这种情绪。再看看顾母的反应，卫长天忽然闭上眼睛，拐杖在地上重重一跺，一切他都清楚了！

顾宁长惊讶地看着自己母亲的反应，三年前？医院？卫湛言指的是什么？

顾母扶着一旁的桌子，有些语无伦次：“什么仁雅医院？我不懂卫总你在说些什么。”

“嘴硬！”卫湛言冷哼一声，吩咐身后的蓝思：“蓝思你来提醒一下顾女士。”

蓝思闻言上前两步，从身后拿出一沓文件，好似平时开会那样有条不紊，声音清冷：“三年前六月十二日，顾女士在仁雅医院同人签订了代孕协议，而受孕的对象，便是林衾知林小姐，作为报酬，顾女士从中获得五百万。”

“胡说！”几乎是蓝思话音刚落的瞬间，顾宁长便厉声斥责：“卫湛言！纵然我跟林衾知之前有些什么，也不必你如此煞费苦心地污蔑吧！”

卫湛言眼底暗潮涌动，语气却轻快而又含冰：“哦？我污蔑你，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理由污蔑你母亲？你怎么不问问她自己？”

顾宁长看向顾母，却见她咬紧嘴唇半天不说话，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恐惧，顾宁长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就是觉得如果再不撇清关系，肯定有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出现，他说道：“我为什么要问我母亲？我母亲为什么要那五百万？我也从未见过那五百万！”

卫湛言沉默不语，蓝思却忽然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向顾宁长，提醒道：“顾总，三年前的那个时候，你刚起步不久的公司正在面临破产的危险。”

“轰隆”一声巨响炸响在脑海中，顾宁长看着蓝思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脑海中纷乱一片，然后那些片段以他所不能控制的速度交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三年前他的公司即将破产，林衾知消失一年，代孕，五百万，公司危机解除……最后的最后，只剩下林衾知被他赶出顾家时那道纤瘦绝望的身影。

“你不配我这么爱你。”

那天林衾知临走时所说的话骤然响彻耳畔，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当时离开的她，究竟怀揣着怎样的心情。

顾宁长呆呆地看着众人，好像不认识他们一般，顾母惊惧地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也被他粗鲁甩开，顾宁长步步后退，最后竟然笑出声来。

“哈哈哈……”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像是嘲讽众人，又像是嘲讽自己，然后他将视线投在顾母身上，神情一下子狰狞起来，“快说不是啊！你说啊！”

顾母无言，只能含着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