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一心下觉得奇怪起来，再走了几步，见走在前头的天九就停了下来，转身面对她。

然后，tuo衣服！

苓一吓了一跳，道：“您……您这是？！”

可，看着天九一件件褪去，她马上意识到她的打算。

“您是打算一个人离开？！”

tuo到只剩自己那件补好的T恤和极为耐磨的裤子，天九把放在袖子里的东西掏出来，一包纸巾、几本藏书阁的书和人民币送她的兽牙项链。

“是的。这几本书我先借了。”

突然，“嘀嗒”一声，一颗金币从她T恤里掉了出来，她尴尬地捡起收回去。

“……我恰巧捡到的。”

是在出密室时顺手牵羊，现在塞到肉包子里了。

她再戴上袋子绳，所有东西就逐一收入手腕。没有袖子时就可以直接把物放进袋子绳在手腕上造出的存物空间。

她打量了一下那包纸巾，还是把它放到裤袋里，方便还人。

苓一眉头蹙紧，道：“少主定然不允，他肯定会追寻您去——”

“那就得靠你跟凌凌阻止他了。你帮我传话，说我并不是逃，欠他的我还是会还的。只不过正如你们考虑的，我们两个人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凑在一块只是等人来宰。他不如先恢复神力，再来向我慢慢讨债好了。”

天九收拾好，又继续向着刚才苓一所指的方向走，也不管苓一心里如何做想。

无论先生她怎么想，这都是对人民币最好的选择，她没有理由反对。

自从前日经历过朝拜又问过苓一后，天九就默默地找寻关于桥道之法的书籍。后来真让她找到了。当时她就已经在考虑一个人离开。

只不过她也知道人民币的脾性，无论如何为了讨债，都会跟在自己身边的，可她真不想带他离开这个可以护他周全的地方。尤其是那晚还跟他进入过密道，知道他也跟自己同病相怜，无依无靠，心里对他的母性更加强烈，保护幼小是传统的好美德。

她打算回去先寻找陆展元跟王小兰，然后，交由协会做出处理。之后，她会谎称人民币在她入真实的乐平幻境时就不见了，也就不会再有人觊觎他，那剩下的就是不知还会不会找她的魔族。接下来，她就会一心一意修仙还债。最后，待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来还他债也不迟。

反正，苓一跟凌凌会一直在这里照顾人民币，至少等下一次月圆之期之前都无法离开这里。到时候，他应该也会恢复点心智以及神力，可能就会理解自己的做法了。

唉，我这个奶娘的苦心，他会懂的。

跟在后面的苓一，心里十分复杂。她暗暗窃喜，少主可以留在这里，但又觉得让天九自己一个人回去有点危险，而且若少主知道天九走了，不知会如何闹腾。

她万万没想到，天九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女生，竟然暗自想好自己的去留，不能说会盘算，但会有自己的想法并做出行动。

一时之间，不知是否该出言挽留她。

迟疑片刻，她们已经走到当时天九进来的地方，那堆铜钱以及那棵倒了的大树都还在。

凌凌不是叫承乐公去处理吗？怎么好像只有尸体消失，其他如常啊？

“承乐公只是把尸体拿回去调查，铜钱还没想到该怎么处理。你也知道这里不需要钱。”苓一笑道。

天九脸皮抽了抽，那也不用干晾着吧。猩红的铜钱遍地都是，下面就是被血染红的土地，好像中毒似的淤红淤红。还有那棵倒了的树横插在一堆林子里，十分违和。

一眼就看出是凶案现场，这样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