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黑色的剑,灵瑞眼前一黑,要不是萧承扶得快,她就又要摔坐在地上了,手里的菩提铃砸掉在了地上,金创药摔了一地都是,绷带滚散了,沾到了刚刚雁回站过的地方,原本的一片猩红已经有些发黑。
“雁……师父,师父你没事吧?师父?”
顾不得地上的金疮药和绷带,灵瑞推开了阿翁整个人扑过去抱住了雁回,眼眶里蓄了很久的泪刷的全流了出来,不过眨眼已经满脸泪痕了:师父……”
雁回原本是有些怕的,不是怕痛,是怕芥子剑,怕真的到了她将他一剑穿心的时候,他会见到何种表情的灵瑞,如今突然就受了灵瑞这一剑,到突然就坦然了。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她却还是在他胸前蹭了一脸的血,血和泪水混在一起,整张脸都花了。
他不知道是自己在心疼还是辛夷在心疼,只觉得到底他冥冥之中和这丫头缘浅,人间瞬间翻天覆地,如今这遭这么突然的就来了,她哭成这样,倒不像个要做娘的,像个丢了糖的孩子。
“灵儿。”雁回趁着意识还算清醒,睁大了眼仔细的打量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灵瑞,忍着痛勉强伸手抱住了熊抱住自己哭的不知如何是好的灵瑞,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脸上白的过了头透出了病态的红:“好了,不哭了。没事的。”
不哭?开玩笑?她坚持了这么久,却就这般捅了他一剑,她为何要拿着剑过来?她明明知道那都是辛夷的激将法,她明明知道她不能生气不能去质问他的,可偏偏忍不住将剑带了过来。
灵瑞摇头,又是那般无赖模样:我不听,我不听…师父……”
絮絮的念叨着,她的手在他身上胡乱的摸索着,看着伤口渗血,要去拿金疮药,却又觉得先去拿绷带好,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混乱,一脸一身都是血,已经同她是一样的了。阿翁和萧承在后面根本挤不过来,只看着她慌乱做一团的将他圈在椅子里。
“优儿,孩子。”雁回眼前已经开始模糊,神思在一点点的涣散,就看着她像个护崽的母兽。慌乱的做这个做不好,做那个做不对,也顾不上自己还挺着大肚子,被血腥呛的止犯恶心却也不曾离他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过这一剑,她总感觉眼前的身子在慢慢的变凉,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身子,并不魁梧,清瘦却是有肉的,她一个环臂正好能抱住他,那双幽紫色的眼渐渐有了些黑色,她分不清到底是辛夷在还是雁回在,只是一个劲的念着,揉搓着他的身子不让他变凉,生怕她一个松手,眼前人就真的没了,哭的声音都变了调,一副花猫脸,哭的狼狈不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不想杀了师父的,师父……”
可在场恐怕只有阿翁知道,其实她不用道歉的,辛夷之所作,雁回之所为,早就该受这一剑了,是她一直不愿面对,他一直所求就是这一剑,如今虽不是他在承受着,可到底是应了他的心了。
身子倒是没凉,只是那双幽紫的眼睛最后还是慢慢的变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