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里轰地一声,一种绝望至骨髓里的痛感紧紧攫住了他,他拼命地朝坠落的废墟中跑过去,即使想不起来他究竟是去挽回什么。
即使梦境消去了所有的经历和记忆,却抹不掉印在心里的感觉。
螣蛇蓦地睁大了眼睛,汗水涔涔落下。,
螣蛇并不愿意回忆,但是他却在无数次的梦里梦到过那只探寻地伸在他面前的手,素白纤细的手,在阳光下,修得圆圆润润的指甲泛着清色的反光。
梦境在强迫他回忆着。
螣蛇也是制造幻境的高手,想不到自己竟是逃不出自己的梦了。
梦也是一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吧。
他梦见自己当时伸出手了,梦见他握住了她,没有让她等在半空中。
他梦见了那一刹那的感觉是温暖的,他在梦里好像就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她在梦里温温柔柔地笑,他说:“我没有名字,你会送我一个名字吗?”
螣蛇并不是他的名字,充其量是一个代号而已。
而梦最多只能做到那里。
不知道算不算上是一种惩罚。
薄冷的唇边滑过一丝自嘲的冷笑,冰冷的液体自眼角溢出。
蛇本冷血,何来有泪?
螣蛇抬手,指甲刮过的是一点红色。
红色的,自然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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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的孩子做什么口供啊,你别把他吓着了,孩子已经够惨了。”
“他的父母惨死,难道不想找到凶手吗?”
“嘘!”围着围巾的女人不高兴地打了个手势,“你还说。”
离琛耸耸肩,瞟了白思宁一眼,大意就是这种安抚被害人家属的事情他做不来,“那就不查了。”
“有你这样的警察吗?”中年女人对他怒目而视,“信不信我告你。”
“那抱歉了,我不是警察。”离琛略感歉意地摊手,“警察查不了这个案子。”
“你是什么人?”女人瞪大了眼睛,不由有分顾忌。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我查呢?”
“你你……你,你不会去现场找证据啊,为难个小孩子算什么。”
“我不知道。”一侧的房门突然开了,男孩僵硬地站在门口。
“不知道什么?”
男孩咬了咬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离琛倒是很欣慰他的配合,“是不是你睁眼的时候他们就死了?”
“你闭嘴!”女人愤愤地要拦着他,离琛却快速闪到一边去了。
“是。”男孩回答得很果决,他猛地抬头,一双泛着猩红的眸子让离琛愣了片刻。
只是片刻,离琛又轻松地笑了,“最近你有做梦吗?”
话刚出口,男孩瘦弱的身躯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随即他答道,“是啊,做梦,每天都梦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