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长公主黑着脸将手中的茶杯掷了过去,白釉薄胎茶杯砸在清儿脚边立刻碎裂成几块。
茶杯碎裂飞溅而出的尖锐碎屑在清儿的脸上划出几道血痕,她立刻噤了声,脸色苍白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许长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抹痛惜。藏在袖中的双拳紧握,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情绪外露。
长公主微微沉吟。
这几十年来,长公主与驸马伉俪情深。驸马洁身自好,不说妾侍,就连通房也没有一个。驸马为人如何,长公主自然是清楚的。
而这个丫鬟却在她大寿的日子被发现寸缕不着地躺在驸马的床榻上,真是不知死活!
若是此事处理不好,长公主府可能会面上无光,以后也没面在皇室和朝臣面前抬起头来了。
长公主容貌一绷,周身尊贵威严的姿势自然流泻而出,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在丫鬟浑身被冷汗浸湿的时候才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额头的汗水冒得更快了,但她却不敢擦一下,只能将自己身子在地面伏得更低:“公主饶命,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长公主听到丫鬟的回答,脸上仿若蒙上一层寒霜,她厉声道:“那你为何不着寸缕?身上的伤痕,又是怎么来的?”
“奴婢……奴婢……”丫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
长公主提高了声音:“本宫从一开始便说过,在公主府内,若是敢使用爬床等下三滥手段,那就只有被乱棍打死的下场!”
丫鬟急了,连连磕头求饶:“公主饶命!公主明鉴!请公主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勾引驸马,也没有任何爬床的想法,是有人嫁祸奴婢……若奴婢有本句虚言,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即便丫鬟发下重誓,长公主也一句话没有再回应她,只是任由她跪在地面上。本就面色苍白的丫鬟,终是承受不住压力,晕了过去。
长公主只是瞥她一眼,冷声下令道:“去请府医过来。”
须臾之后,背着医箱的府医匆匆赶来。
府医给清儿诊过脉,将什么熏香放到了她的鼻子下。清儿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府医眉头紧皱,跪在地上脸色为难地禀告道:“回公主,这位姑娘……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清儿瞳孔一缩,立刻用手护住了肚子,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长公主毫不意外这个结果,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是、是……”清儿心跳如擂鼓,她一时慌乱无神,口不择言,“是驸马爷的。”
长公主冷笑一声:“是吗?”
清儿下意识抬头看了许长瑞一眼,心虚道:“是……”
长公主讥讽一笑:“那好,那本宫现在便赐你一碗落胎药,将你腹中的孩子拿掉。”
清儿惊恐失色,忍不住尖叫出声:“公主,您不能——”
长公主冷哼一声:“本宫为何不能?本宫就是如此善妒之人!”
“不——”清儿连连摇头,“不要!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说谎了,奴婢骗了公主,其实这孩子并不是驸马爷的。许公子,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许长瑞。
“许公子救我!”
这个愚蠢的女人!
许长瑞登时脸色一变。
长公主柳眉颦蹙,将视线投向许长瑞,指着清儿问道:“许家小郎,你认识这名贱婢?”
许长瑞忙道:“回公主,小侄并不认识她。”
“许公子,你、你为什么这么说?”清儿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这个孩子是你的啊!你为什么不肯认他?”
许长瑞怒声打断她,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本公子尚未娶妻,哪来的孩子?”
清儿尖叫出声:“许公子,你在假山那时,明明说过会娶我做平妻的。你说求取苏家小姐只是为家族添加一分助力,你根本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