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就这么不再和我说话了？”布鲁斯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水瓶和外卖的盒子朦胧的轮廓，听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人，问道，从他回来以后，对方就一直忙来忙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三年没人住过的房子里什么都没有，水电全停，苏洛微绝望的发现这样她连个泡面都泡不了。而且天色已晚，苏洛微想去交个费把水电接通都做不到，好在家里还有点钱，□□也没停用，她赶紧出去一趟买了点吃的，水和生活必备品，先对付着。

夜幕降临，没有灯的照明让整个屋子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苏洛微可不想在这么一个空间里干坐着，所以她起身，摸黑去想试着找找看有没有蜡烛。

苍天不负，终于让她在抽屉的深处挖出了几根蜡烛。

苏洛微带着蜡烛，重新摸索着回到客厅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片阴影里，苏洛微甚至看不清家具的轮廓。她小心的挪动着脚步，朝着对方声音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却不想最终还是被桌角绊到了脚，一个踉跄身体向前扑过去，栽在沙发上。

当然，毫不意外的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人的身上。

苏洛微感觉到自己压在对方的身上的时候，感觉到有点尴尬，她一只手拿着蜡烛，另一只空着的手摸索着想要找个地方扶住起身，然而却按在了对方腿上。布鲁斯的手伸过来握住了苏洛微的手腕，拉了一把，原本苏洛微撑起来的身体再次倒在他身上。

头似乎正砸在他胸口上，所以当他说话的时候，苏洛微感觉到了胸腔的震动“别乱摸。”

布鲁斯的声音足够暧昧，而苏洛微也不是傻子，所以她停止了动作，任由对方将她抱着躺在他身上，对她说道“我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是吗？”

“……”苏洛微听着对方的话，对方的声音里似乎流露出了足够多的情绪，遗憾，后悔等等，但是苏洛微现在不能够确定，这是不是对方的真心，所以她没说话，只是坐起来，伸手在茶几上摸索着火柴。

“我并不是想利用你，或许一开始是想的……但是那是个错误，和你第一次约会的我不知道你是谁，之后我也并不是因为你是墨意才和你约会的。”苏洛微感觉到布鲁斯也爬起来，坐在她身边说道。

“……”这时候她叹了口气，摸到了火柴盒“一开始我很生气也是因为我觉得你利用了我，当然现在这么想着我还是觉得很生气，但是今天我才发现，你对谁都这样。”苏洛微划着了火柴，点亮了蜡烛，看着蜡烛冉冉的火苗，问道“你今天在战场上对绿灯侠坦白了你的身份，你和绿灯侠才认识几个小时？你就觉得他可以托付身份了？而你和你女朋友约了半年的会都没想要花五分钟聊聊彼此的秘密身份问题？”然后她转头看向了对方，她看到对方也一直看着蜡烛的火苗，而不是看着她“我并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和我谈谈你的秘密身份，但是我今天意识到，归根结底你不信任我，布鲁斯。现在你对我说这些话，有多少是蝙蝠侠的想法？当你和我约会的时候又有多少是布鲁斯韦恩？你自己都在矛盾，布鲁斯，不是我不认同你，是你和你自己对我的认同无法统一。”苏洛微这么说着的时候，一直看着对方，而对方一直紧紧盯着蜡烛，一点也没有转头看她一眼的意思。

话已至此，苏洛微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所以她再次叹了口气，站起来准备离开。她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准备推开门走进自己卧室的时候，最后回头瞥了一眼，布鲁斯双手拄着下巴，在蜡烛昏暗的光线的边缘，有一半的脸隐藏在阴影里，表情晦暗不清，肩膀有些下垂，看起来很疲倦。

这一刻，苏洛微突然也觉得很疲倦，她很不喜欢自己刚刚说的话，她一方面讨厌自己的当断不断，一方面又对对方的锲而不舍感觉到欣喜。而现在这一刻全都被疲倦掩盖，大战之后的疲倦，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的疲倦。她现在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所以她背对着对方合上了门。

和上门的一瞬间，她听到对方终于开口，带着与他表现出来的相符合的疲倦的声音问道“我确实伤害你很深是吗？”

“……”然而苏洛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装作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