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织部佐,你能来我也就放心了。”堀秀治少时曾跟随近藤重胜学习剑术,对此人印象颇佳,知道他是使者,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启禀少主,臣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让您和美作守安心,也是给在座的诸位大人一个交待。”近藤重胜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敬地递给后藤基次。
基次接过书信仔细读了起来,临了看到末尾的花押,不禁问道:“这是监物的花押吧,那扫部呢,他为何……”
“扫部这两日身体不适,议和之事已全权委托给监物了,您看上面还盖有两人的印章,这等书信在下岂敢造假。”未等基次说完,近藤重胜便抢先一步说道,这么一说似乎打消了基次的些许疑惑。
“看来两位大人还是能够看得清局势的。”基次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近藤重胜说道:“既然决定反正,那就如信上所说,明天一早我便与金吾一道,率大军前往户石城,若是扫部身体不适,到时候还请监物和织部佐提前做好准备。”
“这是自然。”近藤重胜恭敬地点了点头,接着便看了堀秀治一眼,继续说道:“来此之前扫部特意嘱托在下,想尽快见少主一面,如今大势已定,不知能否让少主随在下先行返回户石城?”
“不用这么着急吧?”基次委婉拒绝道:“反正明早便能相见,就不要急于这一时了,况且天色已晚,扫部想必已经睡下,此时让金吾去打扰他老人家休息,金吾定是于心不忍,在下说的没错吧?”
见基次朝自己看了一眼,堀秀治赶忙点了点头,慌张地说道:“隐岐守说的不错,你看天都这么晚了,明早上路也是一样的……倒是织部佐,你要不要明天跟我一道回去?”
“臣还要将隐岐守的话带给监物,恕臣不能陪少主一道回去了。”近藤重胜听得出基次话里有话,也就不再坚持,在与众人道别后便离开御殿返回了户石城。
随着近藤重胜的离去,殿内却陷入了短暂的、让人难以捉摸的沉寂。堀亲良见状几次欲言又止,反倒是基次先开了口:“美作守是否怀疑其中有诈?”
堀亲良一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试探性地问道:“在下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倒是隐岐守您,难道对织部佐刚才那番话深信不疑?”
“在下做事从不凭直觉,”基次回答道,“但是就凭这封信便想让在下相信他的诚意,那也是太小瞧在下了。”
此刻,凉风习习,侍从们想将殿门拉上,却被基次制止了。他望着殿外满天的星辰,悠悠说道:“不过是真是假,天亮前便可见分晓。”